枯枝挂着冰凌,冻结成死物,直至在狂风中破碎,落在同样结成冰的湖上,本该出现的清脆的响声被呼啸的风掩盖。纸窗透着模模糊糊的灯影,将一切朦胧作梦的氤氲。看窗外,不甚真切,我不知外边有没有下雪,我想是下了的,因为真的很冷。
西北战事频繁,我有报国立功之心,在朝中仕途又不太平顺,自是唯有出塞方是出路。这几年朝中风云巨变,纷争骤起,听同僚来信说是奸臣当道,京中一片乱象,如此想来,倒还是在边疆比较安定。
他却是看到了,问我可是不适,我的将目光移向窗外,想着大概又下了雪,道:“我想家乡的亲人。”他没有言语。
我看着画,苦笑。
依旧是雪天,大家置酒为他送行。乱了调的琵琶,结了霜的军帐,千万树冰凌随风。他问我有没有话需他路上带去长安。我说没有。其实,我的家不在长安。
他走了,灯火眠了。风雪将他的痕迹渐渐隐去。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
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
轮台东门送君去,去时雪满天山路。
京中怕不会这般冷罢?我提笔写诗,本应是欢别,如今为何如此悲伤?
战事依旧频繁,我在边关,透过窗外看见长安,想着他是否在画中的长安。隐隐听到京中传来消息,他得罪了权臣,被杀,满门,就像几十年前我家那样。
那位权臣终是逆节,我随军勤王,家国大义背后,大概还有一个他。
我有了白发。我将那幅画着长安的画挂在窗上,画纸已显旧,窗外不是雪,是雨。透过画,我看到长安城中的他。
那……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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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疾,夜胡天。
灯火阑珊,夜色正浓。我颤着手斟酒,竟洒出了一些。他笑着摇头,接过酒壶,将我和他的杯斟满,手很稳,一滴未出。我笑他倒酒倒得太稳,怕是常替人倒酒。他只淡淡一笑道:“这边往年还要冷些,驻守的将士们早便习惯了。”我不语,往后怕还要在这儿许多年,不知埋骨之处会是何方。
他说的没错,这儿时常很冷,比那天更冷,透骨。雪下了好些天了,京中的消息无从传来。前不久方与胡人战了一场,血染了雪,将雪融为水,伴水晕染弥散,就仿佛……几十年前那一天,几位伯父被斩……我不由全身一震。
他送了我一幅画,挂在原先窗的位置。画上是长安。他说想家的时候就看看画,想象窗外就是家乡。我说,那是画,不是窗。他正了正颜色,道:“便当那是窗。”
后来又打了几场仗,有胜有败。按理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使者罢了,这次他却被调回。
傍晚,酒罢。他笑,你若是想家就看窗外。这次我没有说那不是窗。飘飘悠悠的烛影映在画上,透了一丝恍惚。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散入珠帘湿罗幕,狐裘不暖锦衾薄。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边疆战未休,这些诗句怕无法留存,他怕也读不到罢?
手颤了,笔落。
叛乱渐渐安定,家国却已是风雨飘摇,我守在京中,仕途依旧不顺,先是被贬,再是罢官。
就算埋骨之处是异乡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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