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辞镜花辞树,朝花也如暮。
而日月常是见到的,恰是晨起朝白,暮披星月。也不知有多久,不曾细谙风雨里公园长街上插遍的花儿,记得有野菊,苜宿;临街有一树一树火红的海棠,苏鹃也正值参天年华,却都无声地在寂夜里死去了,丢了所有娇艳的魂魄。于是喑哑的只有清冷的月光,投下某种名作寂寞的清辉。
父亲下班很晚,我就一个人等着他来接我。我看着车海不在茫茫,秋凉季节特有的刺骨的寒风从裤口刮进来,生生冷得打了个颤,那残酷的感觉一直吹到心尖,孤独像一个顽固的牢笼紧紧把我笼住。
哪里有李白月下独斟的豪情嗬!想来尽是愁思如雪铺满心间。
“每一个人都是海底一条巨大的鱼,我们从海的此岸出发。”
“有时相遇,有时分开,向彼岸游去。等死了的时候,我们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
细思极恐,回想总还是有美好的。相遇和分开都是漫漫人生里交错的线条,别了,便分开;遇了,便盛开,如此轮回往复觅不到尽头。但生生世世的隽思也就书成了故事,话语平淡得如同清晨雨雾里的一阵风儿,压抑得有些沉,却从来不想着带走什么,了无痕迹地散去。而那些轰轰烈烈的激昂都需要忍受去触摸,准备好一切后或许只是需要——等风来。
经年,身前是斑斓难得的佳境,身后是遥遥的空城。
那把青铜色的大锁早就掩埋在风沙里了。朝花兀自沾了阳春,溪流歌不成调子,海面上没有风。
二〇一七年十一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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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几时起,开始羡艳起窗外顽皮的孩童,瞧着他们从金色余晖铺就的毯子上踏开,踏起了圈儿,嘴里有声有色地唱着悠扬的童谣。那童谣像芦花荡里绕梁的声儿,或低吟浅唱着,或天真烂漫着远去……
这里是没有睡莲的,所以见不得夜月的馥郁芳香。放眼望去,路灯黯淡地微闪,街道蜿蜒向某个黝黑的尽头,三两陌生的行人;学生很快如游鱼入海,也登时进了车中了无踪迹了,带走了所有的烟火气,四下里只有飞快奔逃的车辆。
脑袋一下子活络了,想起日复一日机械的奔走,心里对袁枚“食花”生活的向往就越来越迫切。且享受些慵懒日子里的暖,随着吕碧城旅行也好,如马伯庸那般憨说历史也很是恣意,再不济学学钱谷融的散漫……妄想!不解如同野草生根扎地,丝丝缕缕交织得凶;厌烦勾动某种莫名的不甘,格局之间,犹入沼池。重锁石门,空城再无人。
远处闪着车灯,我掩着风飞快上去。父亲驱车,我便卸了眼神,闭目,在黑暗中萌动着。车载音响在播着某部电影。
然后沉寂吗?我嘴角不屑地挑了挑,想来那深邃的蔚蓝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东西,那漩涡就直直鲸吞海吸着……
下意识还想继续嘲讽,嘴里砸吧着念叨,“相遇,分开,世界……”忽然就哽咽得再说不出一句话,莫名觉得自己过于渺小,眼前仿佛是一片潮声涛涛怒喝的磅礴世界。我第一次认识到沧桑的可怕,而故作沧桑的“孤独”终究格格不入,更像是一朵耷拉了的玫瑰,失去了青春懵懂的颜色,随时都可能倾覆在飘摇的风雨里。
娱乐城网址的茧开始层层剥落,透出一个纯净无暇的灵魂来。我倾诉着、咆哮着、焦虑着,我奋斗着、等待着,等这片天地都烧成火红了,醉人的颜色漫在天际,我面朝天穹,等他拉长我的影子。不晓得愿景如花,时候到了,自然会开。
顾城说空城是失了记忆的风尘,我不这样想,那是每个人给自己筑起的高高的堡垒,隔绝了伤害和感动,富余了淡漠和脆弱。
苏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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