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人,小唐是一个人,老谢是一个人。
老谢是一个沉默的人,小唐是一个不怎么说话的人,我是一个开朗的人。
小唐是和我在同一个小学的校友,比我大一级。我很早就认识他了,只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也住在这个小区。某一天下午,我在老谢家留下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就看到小唐推开老谢家的门坐在了我旁边,他刨了几口饭之后才发现我的存在,而我已经吓的说不出话了。
命运其实是很神奇的,把三个几乎毫无交集的人的人生轨迹重叠在一起,那样的轻松而又自然。
在街上,我们也和平时一样沉默,我和老谢能聊的话题不多,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沉默无声地沿着某一条街一直骑下去,我们曾沿着一条说不上名字的路骑了好几个钟头,回来时却找不到路了,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才回家。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喜欢在午夜骑车,他想了很久,告诉我,其实在夜色中骑车是很神奇的一件事,你会遇见形形色色的人,但是你与他们只是擦肩而过彼此毫无交集,然后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仔细想来,我和小唐其实是没有太多的交集的,由于不在同一级,我们之间关于学习的话题其实是很少的,偶尔吐槽一下学校领导在学校集会上的一些和我们毫无关系的安排,还有就是我会问他我做不到的题,他也很乐意回答我的问题。除此之外,我和小唐的关系仅限于每天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比如他喜欢听PinkFloyd的那首《AGreatDayForFreedom》,尽管那首歌已经很老了。
比如他很喜欢打乒乓球,并且在一个培训班学习(尽管这一点我已经在学校与他打乒乓球时见识过了,他一个杀球把球都打瘪了)。
但某一年暑假,我与他一起去了那个有着“塞上江南”之称的宁夏,我告诉他其实我每年暑假都会出远门玩一趟。当他听到我有这个爱好后显得无比高兴,我也才知道,其实他也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他去过中国最北端的黑龙江,我去过中最南端的三亚;他去过那个“金流地域”上海,我去过那个“首都之城”北京。我们一起谈论旅游的逸闻趣事。
当我五年级时,小唐六年级,我就几乎没有再假期见过他了。我找老谢问过,他说小唐的母亲想让小唐考上那所全市名校,但他的成绩不怎么理想,所以假期一直在补习。
我终于明白老谢的车上的灰尘由何而来了。
当我六年级时,小唐考上了他所理想的中学,那所老谢曾经待过三年的中学。但是,他也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小学。
毕业典礼上,我代表六年级毕业生向母校致辞。
当说出这一句话时,一切都仿佛梦醒一样,我看着讲台下一起学习了六年的同学们,突然感觉心里无限的空旷,泪水一瞬间灌满了眼眶。
暑假中我仍没看见小唐和老谢,他们好像从我的生活中突然消失了一样,就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样消失了。
我开始认识其他的同学,很快,我有了其他的朋友,渐渐忘记了他们,仿佛他们只是跟随我度过小学的影子一样。
首先是老谢开始与我有了联系。他说他已经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整个假期都可以随意的消费了,他说如果骑车的话,就把他一起叫上。他还到我家来了一趟,刚进门时,他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是不是还在午夜外出骑车,是不是还在骑那辆上海永久牌的小车?
他沉默地看着我,最后轻声问:“原来你已经没有继续骑车了吗?”
我没有回答他,那些浸透了廉价咖啡味的夜晚已经在我的记忆中留下了,那些无数个与他一起在马路上骑车,看见一家便利店就进去买食物的日子已经远去了。
我问道“去哪儿?”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我也没有动。
我仍站在原地,我似乎想了很久,又似乎是在发呆,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老谢还是离开了,他要去外省读一所名牌大学,他的家人让他提前去那里熟悉环境。于是在某一个夜晚,他坐上了去往外省的飞机。我没有去送他,但我在睡梦中好像感觉得到,那架飞机承载了太多,他隆隆的发动机的吼声好像穿透了几公里的空间,从绵阳南郊机场一直响到了我的耳边,震得我的头痛。
我回答他说我没有再像以前一样出去玩了,暑假我要复习上学期、预习下学期的功课,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说:“那你来找我吧,我在小区底下。”
我和小唐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停下了,于是我也停下了,他说:“其实,这两年你也变了很多吧。”
“你越来越沉默了。”
“你以前其实挺爱说话的。”
于是他也说不下去了。我们在小区里转了几圈,然后就各自回家了。
于是我也轻声回了一句:“真人电子试玩。”
我是一个人,小唐是一个人,老谢是一个人。
真人电子试玩:张云舒
我们是三个人。
老谢是我小区里的朋友,第一次遇到他是在电梯里。那时候我才四年级,刚刚骑车从外面回家。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我看见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冲来,于是我挡住了电梯门让他进来,这个人就是老谢。这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没什么交流,只是后来,我知道他也住在这一栋楼里,于是每一次去骑车,我都会叫他,我们才渐渐熟络起来。
原来他和老谢以前也是认识的,他也住在这个小区。
我和老谢的交集差不多就是在每一个假日的傍晚出去骑车,一直到午夜十一点后才回来,他骑着他那辆有些灰尘与岁月的山地自行车,我骑着我三年级才买的上海永久的小折叠车。
我们能说得上的话题,差不多只是他抱怨初中学习中老师的严厉或是同学之间笑里藏刀的虚假表情,每个人都在无声地前进,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说着假话,因为彼此就是朋友又是竞争对手。当他说到这里时,突然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他说不能为我初中的生活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那是一个盛大而喧哗的暑假,我即将五年级,而他即将高一。这一番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对于我来说,在夜晚骑车只是为了感受万籁俱寂的宁静罢了,那是白天永远感受不到的。夜间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车辆很少,高照的路灯把眼中的真人电子试玩照得闪耀无比,仿佛琉璃所制造一样虚假,华美而易碎。
小唐平时话不多,但是在网上就仿佛另一个人了。他喜欢在网上把他的故事告诉我。
比如他为了买一个动漫人物的手办就连着十天不吃早饭,但手办买回来半个月后就被他家的猫摔坏了。
比如……
但他的旅游方法和我不同,他从旅游之前的好几个月就开始攒钱,或是出去找临时工作,或是把平时的钱省下来,然后在一个悠长的假日中独自踏上旅行。他的吃住都已经在提前的几个月里完全规划好了。等玩到假日结束的前一天时才悠悠返回。他和我不一样,我更偏向于与他人一起出行时的热闹,而他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往同一个方向直行,欣赏沿途的风景。我更喜欢用相机拍下我与驴友之间的点滴生活,他更喜欢拍下寂静无人的风景。尽管我们仍有不同,但并不妨碍我们愉快的畅谈。
老谢去绵中读高中了,每周周五晚上回家,周六写作业、补习,周日上午返校。他的家人希望他考上重点大学,所以从高一开学起,我就几乎见不到老谢了。只是偶尔能在小区散步时看见他匆匆忙忙地走过。我没有喊他,怕打扰到他,毕竟关系到他三年后的去路,但其中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和他已经又有很长时间没有说过哪怕一句话了,我害怕曾经我视为朋友的人在我打招呼时之后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谁”这样的话,我与老谢的交集就也差不多结束了。在之后,我也就没有理由在午夜像个疯子一样在街道上去一个人骑车了,我的那辆自行车也就慢慢落下了灰尘。
于是我变成了一个人,我一个人穿过校园,穿过大街和人海,穿过看上去有些空荡的小区。我才开始变得沉默。
六年级那一整年是无声的,因为一直在学习、复习和预习中度过的。我开始试着将自己变成自己所喜欢的作家,用咖啡、油墨与试卷来装点自己,在夜晚安静地听着《LetloveIn》,偶尔吮一口桌上的廉价咖啡,然后看着笔尖在纸上舞蹈、翻飞成蝶。
“……我代表御营小学全体六年级毕业生,向我们最亲爱的母校诚挚地说一声,谢谢您……”
然后,漫长的暑假就开始了,我剪掉了额前的头发,彻底结束了小学的回忆。
我考上了小唐去的那所中学,但是在学校中,我仍然没有遇到小唐——学校初一与真人电子试玩的错时上课在这时显得无比令人无奈。而老谢,他应该是背着满书包的复习资料与教辅书,像原来一样冷着脸穿越整个高中校园,再也不会与我在午夜的街道上猛蹬自行车的踏板。
今年的暑假发生了太多的事。
然后他突然沉默了,因为他看到了我那辆放在阳台上两年没有骑过,已经有一丝锈迹的车。
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否被某些情绪所束缚了。
最后,他说:“走吧。”
然后我突然想到,当年就是这样,他在电话里说一句“走吧”,然后我就推着自己的自行车下楼去找他。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推开了门,跑出了客厅,坐着先前他满怀欣喜上来的电梯下了楼。
然后,我缓缓地走向了书房——今天,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作业。
还有,就是小唐也开始联系我了,他说他下学期初三就没有空闲时间了,所以只有这个暑假来休闲了,还问我是不是还在像往几年一样每年暑假出去旅游。
我在小区楼下找到了他,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我和老谢、小唐,我们三个人其实是在一个小区,其实随时都可以见面的,只是我没有去主动找他们而已。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于是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是怕说出一句话然后冷场,最后大家都很尴尬,所以我就不再接别人的话题,这也导致我在别人眼中愈加寡言了。
沉默。
继续沉默。
回家后,我再也忍不住哭了,眼前全是我和老谢、小唐三个人的场景,最后,这些画面重叠在一起,我好像看见了他们两人在说:“谢谢,对不起,真人电子试玩。”
这一句话,我不知道是在对谁说,既然是这样,那就是对全真人电子试玩说吧。可是这一句话没有真人电子试玩,飞到半空后就停了下来,最后重新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我现在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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